在维也纳会议之后的两个世纪里，国际社会在不断地制定用以指导国家间关系的“游戏规则”这些规则甚至针对不友好的国家间关系。它们的基本前提是“己所不欲，勿施于人”。然而，技术进步意味着，这些规则而今正遭受破坏。国际体系岌岌可危。

国家间游戏规则遭破坏

在梅特涅、塔列朗和卡斯尔雷时代结束后，人们在从和平向战争的转换方面逐渐形成了详尽的理解。亲历这一转换的国家互派外交官、制订战俘待遇条例，并最终就战争罪的定义达成共识。所有这一切暗合的意味是，虽然战争与和平是根本不同的态势，但都需要行为准则。

在当今时代，核武器的使用使得两者之间的区别更为明显。这些武器的破坏性是没有先例可循的，但矛盾的是，这种破坏性反而使拥有这种武器的国家更加谨慎行事。这种武器的存在也创造了一个新的全球等级体系，几个有核国家位于顶部，其余国家位于下面。

而今，国家间的游戏规则日益失效。对远程目标实施暴力的高度复杂的能力，以及国家支持的跨国界的恐怖主义，打破了可允许之事与不允许之事之间的明确划分。科学的进步也增大了行动的潜在范围，这些行动的实施者可能不容易识别，行动也可能无法及时加以拦截。

事实上，国际社会发现，有些国家越来越依赖无需宣战的隐蔽暴力行为。领导者现在可以使用长途无人机，跨越国界对目标个体进行致命打击，偶尔也会使平民无辜丧命。

应汲取核武器时代教训

先进的计算机病毒传播技术可以破坏对手的军工资产。国家可以在未公开承认的情况下，安排行刺外国领导人和从事武器装备开发的科学家。他们可能会出于获取情报的目的支持黑客攻击外国机构，以及攻击民营企业实体以获得商业优势。

有些国家还尝试利用更全面的网络战扰乱目标国的基础设施，如在2007年攻击爱沙尼亚及其金融机构。一个虽然无赖但技术先进的国家，现在有能力对目标国家的社会经济系统以及最重要的国家机构发动非致命性但足以造成它们瘫痪的网络攻击。

本已脆弱的国际体系进一步退化所固有的危险无论怎么强调都不过分。社会混乱由于其起源的不确定性而增大了人们的恐惧，而这种混乱可能会蔓延。此 外，有可能令问题雪上加霜的是，这种退化不是一个或另一个特别来势汹汹的国家造成的。相反，造成退化的是全球体系越来越难以顶住的累积压力：科技创新，大 规模和日益不耐烦的民粹主义动乱，地缘政治力量的分布发生转变等等。

在这种动荡的背景下，竞争的国家往往对自身的行为做出主观判断。应该汲取核武器时代开始时的教训。1945年第二次世界大战结束后，美国明智地 放弃了先发制人的攻击，虽然这种攻击可以利用其核垄断优势，但很可能造成可怕的后果。但是，美国的自我约束迎来的却是苏联为先是获得核平等然后是获得核优 势而付出的努力。美国决意要防止后者出现，或许再加上拥有核武器但越来越反对苏联的中国的崛起，迫使苏联最终不得不接受核平等地位。

制订新规则越来越迫切

公开讨论全球稳定如今面临的新风险或许仍有可能帮助我们避免前所未有的灾难。与全球的稳定利益攸关并且拥有技术能力的负责任的政府需要启动进程，设定规则抑制滑向隐蔽侵略行为的趋势。作为世界上最重要的创新者，美国应该起带头作用。

但是，为了使这一进程富有成效，美国本身在做到“己所不欲，勿施于人”的同时，必须确定自己的弱点轻易不会被很难识别的对手利用。令人费解的一 点是，美国显然能够利用电脑，将检测不到的病毒注入敏感的外国目标，但在外国黑客侵入其资产时，美国却显得如此脆弱、如此茫然。

冷静和坚定的威慑——包括加大力度以识别渗透者以及做好准备展开有效报复——必须是新的、真正互惠的游戏规则的出发点。制订这些规则的需求越来越迫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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